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惠英红的一生,甚至连电影都不敢拍。因为内战,她家被清算,由贵族大家族变成了批斗的对象,父亲拿着金子逃到香港,钱都被骗光了,全家都变得一贫如洗。没钱过日子,自然没有有房顶的房子,他们只能蜗居在别人家的楼梯下面,忍受风吹雨打。做过一辈子有钱爸爸的人放下尊严出去打工,却被人打了耳光,戳了眼,从此萎靡不振。
刚刚出世不久的惠英红被迫成为家庭经济支柱中的一员。三岁上街头乞讨,混在红灯区里,如果没钱,就去大饭店捡剩下的饭菜;十二岁到夜总会当舞女,看透了人间的冷暖,受尽了嘲讽。导演张彻在14岁时就认识了,有了当演员的希望;在17岁时,捡漏出演《射雕英雄传》中的女二号穆念慈,开始走上舞台。
现年22岁的她凭借《老人与海》获得首届香港金像奖最佳女主角,一时风头正劲,在流行武打片的香港影坛名垂青史。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,33岁的她,突然跌入谷底,不能忍受再被众星捧月,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,在40岁时服用了30粒安眠药自杀。幸运的是被姐姐发现得救了,醒来后,经历了生死的她幡然醒悟,既然上天没有收留我,不如积极地生活。一辈子坚强,从不求人的惠英红,在45岁时放下身段,低调复出,不计较戏份多少,角色大小,只为好好表演。
五十岁时借著《心魔》中母亲的一角再夺金像后,离第一个获奖已经28年了,上台领奖的她泣不成声。“我很想得这个奖,”她说。第一次去的时候,我风光了十几年,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会跌到谷底,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找我,不知道为什么逼自己进入死巷。我隐藏了很长时间,不知如何是好。甚至放弃了生命也在尝试,因为真的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怎样。但是现在我很自信,我知道我是属于电影的,即使是一天两天,只要演得好,我也会把它演好的。”
站在顶峰的两次,心态完全不同,上一次惠英红不懂得珍惜,只知道奖品不如金钱,这一次,她爱上了表演,又回到了大众视野。五十七岁成了金像奖、金马奖的影后,一部是“幸运是我”,一部是“血观音”。现在惠英红已经到了花甲年龄,在表演上,章子怡称自己为神女,没有多少人有资格评价红姐。就人品而言,她走过了千帆,她的一生,是别人的两世,如果做人像惠英红,废材也能变个老大。从阴霾中走出来,再一次站在阳光下,源于自己的坚韧。
身为打女的她,每天都要玩命,断腿、断胳膊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,淤青、挨打更是不值一提。刚刚完成急性盲肠炎和腹膜炎手术,拆线后只有8天时间;腹部无防护被打了40多拳,中间被吐了出来,回来继续拍。鼻骨骨裂,呼吸困难,左耳完全丧失听力,左膝永久残废,背部插钢。让她心有余悸的一出戏是“八宝兵”的拍摄。老旧的大楼要跳楼,16层高,基本没有任何保护,连替身都被吓跑了,死也不肯做。为了不耽误时间,惠英红自己上阵,导演一喊,她就纵身一跃,铁圈、碎骨插进骨头,鲜血直流。
我们所说的凤凰涅盘,是在磨难与磨难中重获新生。对惠英红来说,也不过如此,因为即使是作为一个配角,她也能出类拔萃,甚至在小小的荧屏上,她也能闪耀星光。金庸的《倚天屠龙记》中,如果选择了一个最让人讨厌的角色,那么灭绝师太就应该获得更高的选票。所有的灭绝师太版本中,必有年吴启华的牙痒版,灭绝的尖酸刻薄,愚昧无知直叫人有一种冲动要将她掐死在银幕上。还有扮演者惠英红,有人被吴启华的英俊迷恋,有人被黎姿的美丽迷恋,但惠英红的消亡却为所有人所憎恨。
由此可以看出,即使在电视剧中,即使地位再也不似从前,惠英红对演戏这件事,始终怀有敬畏之心。那是她能抓住眼球的根本。“太极拳大师”中,红姐又变成了令人伤感的红姨。剧集中,她对吴京扮演的杨昱乾照顾得很周到,对待自己也很周到,戏外她也是吴京的好姐姐,在吴京的处女导演作品《狼牙》中,惠英红不计报酬的支持。
剧集中,红姨和陈正洲的爱情是不能公开的,剧外惠英红的感情之路同样坎坷,有过恋爱无疾而终,至今仍是单身,但优雅的她早已比许多人幸福。她在电影方面的成就并不需要获得奖励。在五十几岁,甚至六十岁的时候,还可以在大银幕上扮演绝对主角,试问今天的华语影坛,还有谁能比得上她。之所以如此,并不是因为实力太过强大,仅以血观音为例就可以说明一切。
惠英红扮演的棠夫人是一个复杂的女性角色,她看起来似乎很有权势,处事得体,但也会为了家庭的利益,为女儿孙女的前途操心。这样矛盾的角色,需要极高的功力才能驾驭,可惠英红,不但演得不可理喻,还获封金马影帝。关于角色的理解,她说:“她的身份是个问题。如果是的话,她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贪心,那么多的爱权。这样的背景下,她吸烟,喝酒,还翻杯酒,可能是酒鬼的女人,也可能是受过虐待,才会如此不安全。
因此,我故意做了更卑微的事。这是一种卑微,当她报复时,才会产生巨大的影响。的确,一个人总是被压着,当有一天她有了报复的机会,其实出来的时候就是恐怖。”看见人物的内在,才有层次感,惠英红的不折不扣,就在于每一次表演都能全身心投入。可现在的娱乐圈早已不是从前的娱乐圈,对于女演员,更多地追求少女感,让她们不敢老,不能老。为保持容貌,微整,微调成了公开的秘密,可动的脸再怎么练习也不能做到自然,演技难提高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。
尽管外部环境严峻,但对女演员本人来说,她们似乎是在走弯路。他们总是说自己30岁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了,老演些妈妈级的角色,总是把责任推给观众和市场,可他们却忘记了把皱纹转化为力量来获得选择的权利。他们学习不会像惠英红那样转变,只会一味地抱怨。他们没有惠英红表演的欲望和动力,更没有心思去表演,人,因为心老,脸也老。若是不曾对人生感到绝望,又何曾惧怕脸上的衰老、白发、皱纹等等,只不过是成熟和魅力的象征。